海外投資決勝金融戰線 專訪中礦基金董事長鄭智_米兰竞技足球俱乐部官网_米兰体育官方网页 中國國際礦業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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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投資決勝金融戰線 專訪中礦基金董事長鄭智
發表時間 :2014-02-11    來源:

  在金融環境仍需要逐步改善的情況下,要想更好地把握全球範圍內礦產資源投資的難得機遇,中國企業需要加強在資本運作方麵的能力
  “在海外,金融資本可以稱得上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線”,中礦聯合基金董事長鄭智在接受《中國投資》采訪時表示,中國企業海外投資往往會因金融資本問題錯失良機。在金融環境仍需要逐步改善的情況下,要想更好地把握全球範圍內礦產資源投資的難得機遇,中國企業需要提高在資本運作方麵的能力。
  中礦聯合基金是中國第一家專注於投資礦產資源行業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這家成立於2009年國際金融危機時期的投資基金,主要在全球範圍內尋找和發掘礦產資源行業的投資機會,其重點投資領域包括貴金屬、有色金屬、稀有金屬、非金屬礦和能源礦產,投資階段包括勘探、開發、采選冶煉等。
  多元化募資抱團出海
  《中國投資》:中礦聯合基金是最早一家專門作礦業投資的基金,而且以全球資源作為目標,您能否介紹一下,這個基金成立的初衷?
  鄭智:我們基金的誕生有個特殊性,在2008年米兰竞技足球俱乐部官网組織一些優秀的礦企去海外考察,當時恰逢金融危機,發現黃金、銅等礦產資源在國外比國內便宜很多,感覺在海外投資並購是個機會。當時海外的好多項目都在上市公司裏,因為當地資本市場比較活躍,隻要有礦業項目,就可以較為簡單地到資本市場去上市,有些企業在上市後現金流斷裂,為了生存隻好低價出售資產。
  當時這樣的例子很多,我們曾經投資了一家公司,賬麵現金比市值還高——這是當時的一種怪現象,可以說當時有很多很好的投資機會。發起組建這個基金的最初是民營企業,因為一家企業出去投資很累,而基金是一個產業和資本對接的平台,所以我們就成立了這個中礦聯合基金,當時是中國第一支做礦業的基金。
  應該說是金融危機以後發現海外的市場,要是沒有這個事,可能還不能發現海外有這麽大的空間、這麽大的潛力,金融危機以前那都是少數非常有實力的企業在海外做投資,而大部分投資都是圍繞著貿易來做, 中國企業真正大規模走向海外投資,還是在金融危機以後。
  當時是13家企業一起出去的,一開始我們是募集資金6個億,基金注冊是5個億,管理公司1個億,資產6個億,當時對美元的匯率還是7元多,就相當於我們有1億美金去投資美國市場。
  《中國投資》:在籌集資金方麵,中礦基金的特點很突出,那就是多元化的資金來源,有國企有私企還有外資,這方麵是怎麽考慮的?
  鄭智:首先我們成立基金的時候,大家就這麽想,每個人都有資產,可能有幾個億資產,多的有十幾個億資產,海外究竟水多深,浪多大都不清楚,如果每個人把自己的這十幾個億資產都投進去了,那就完了。所以每人拿出一些,3個億2個億的,拿出幾千萬,分散風險,大家都去趟趟水,成立這個基金,基金本來就是大家湊錢幹事。
  第二個理念就是,私募基金要轉變他的合作機製,實行多元化的一種機製,如多元化股份成分。我們從單一的民營資本基金,轉變成了有多種成分的基金。比方說我們投資第一步是自己抱團出去,第二步我們把老外抱在一起去幹,在這個基礎上,第三步我們要把央企國企連起來,我們成立的中礦信航基金,這個基金就是我的LP,就有保障資源,還有中航信托,還有中煤西山煤電(000983),這都是大國企大央企,我們現在操作的項目,現在單體項目全部投完就要150個億。我們由一個初期的抱團出海到現在多元化進軍海外,過去是個小帆船,現在不能說是航母,至少說是個導彈驅逐艦了。
  另外我們基金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跟政府做一些合作,例如剛剛和四川省政府合作組建基金投資環保、水務方麵的基金,跟林業部、中國生態林業產業協會組成生態產業基金,這就是說我們也在追求一些新模式,我們和中國城建集團組建了“中國中礦建投基金”,涉足於養老地產等等,就是說我們基金由單一的礦業基金變成了多元化的幾個板塊的基金,這些基金最大的特點就是我們都是和政府在合作,我們給政府提供一些服務,這方麵包括政府相對的行業發展,我們用資本來助推,用資本的平台和產業,形成一個資本助推的產業。
  《中國投資》:海外市場的融資環境如何?
  鄭智:在海外,金融資本可以稱得上一個看不見硝煙的戰線,人家可以任意宰割你,任意改變你,中國現在是消費第一大國,是買家就沒有定價權,人家說多少錢你就得多少錢來買,那原因在於哪啊,我們也找了幾家這樣的資產交易所,原因在於不擅長資本運作。我們的資本實力很強大,幾萬億發給人家做債,人家說給你就給你,說不給你就不給你,但你不用錢生錢,不會用資本去運作,
  這就上升到一個高度,國家要重視投資。我們這個基金都沒能拚過韓國,國外的基金不一樣,國外的基金比企業有錢,國外的大基金說我要買這個項目幾十個億我說買就買了,各個銀行都給基金錢,中國現在哪個銀行敢給基金錢啊,國外是覺得有好的咱就做,就給你錢,我們是有好的項目,銀行給你說你最好去找個“紅帽子”,找個央企國企一起跟你做,我才敢給你錢,光是你民營資本我就不敢給你錢,這種弊端歸根到底還是政府指導上的問題,政治導向的問題,沒有真正市場化運作。
  美國投資房地產,貸款利率一點幾,我們第一個項目現金要付30%,其他靠貸款,而中國要付70%,利率要十點幾,那人家不上國外投資去哪投資。我們第二個在美國做的房地產項目,隻要25%的錢就行了,75%靠貸款。都說為什麽民營資產要流失去海外,因為人家海外就是這樣引導金融的。
  我最近幫美國人投資伊拉克的電廠,我把這個項目要來給中國,讓中國去做,然後解決資金。中國的資金到海外,有幾個政策,第一個,1個億美金以下,這個地方就能定,1個億美金以上要報到商務部批,3個億以上的要報到國務院批,這個項目就是3個億的,後續的收益非常大,但是要靠中國的資金。美國人問你多長時間能融資,我說1年吧,人家說弄個錢得1年啊,我說1年搞好是快的,人家說那這不行怎麽辦啊,我說那我在美國給他融資,後來我在美國紐約以更低的成本融到了資。
  中國的銀行哪能給你貸這麽多錢?中國的實體經濟發展跟不上,什麽原因造成這種現象?金融環境不行,資金投放上我覺得還是應該借鑒一些發達國家的資金投放經驗。
  基金的作用:快投資
  《中國投資》:通過基金投資項目與企業單獨並購相比有何優勢?
  鄭智:比如我們和西山煤電組成基金,西山煤電是西三省最大的礦業公司,它有兩家上市公司,最高市值達到一千多億,整個企業有幾千個億,所以他們也有一些海外並購的需求,他有一些項目上的需求就是要發揮我們的作用,包括雲南錫業,它也需要海外投資項目,因為國內礦產資源開發的潛力已經很小了,所以我們在項目篩選、前期調查方麵做了很多事情,由於是基金,可以規避一大堆事,不需要國資委前期批,不需要發改委前期批,我們的基金做人民幣基金和美元基金,我們海外直接就有錢,那麽我看好的項目,至少可以先把定金交了,我們當時研究團隊都是共同組合的,大家都表示意見,可以很迅速決定一些事情,可以把項目迅速鎖定,鎖定以後進行盡職調查,不至於這邊還沒有鎖定那邊股票就漲了,在這個期限他要是和別人合作,就得賠償我們的損失。有這樣的行動力,我們就很容易把項目搶過來。
  但有時候,由於有些環節的審批,我們還是搶不過外國企業。2013年我們在澳大利亞有個銅金礦,勘察的非常好,我們就把這個信息給了雲南錫業,但是這個項目太大了,必須他同意我們才能放錢,放錢的時候,肯定沒有走單獨國企投資那套程序慢,但我們還是希望他更快一點,因為同時韓國日本幾家企業都在看這個項目,還有印度也在搶這個項目,由於我們這邊國企要報國資委批,雲南錫業跟我們開會大家已經同意了,就是要報雲南省國資委批,雲南省國資委批得又慢,最後這個項目就被韓國人搶走了。
  所以說盡管我們多元化結構已經進步了,但是還有弊病,我們不夠強大,如果我們夠強大,我們的資金特別強大,那我們基金當時就可以先把它拿下來,之後國企再慢慢接,所以說大家還在磨合。
  另外一個優勢是,我們做的是前端,什麽叫前端,我們去並購,去投資,去做資本,然後大的實業國企如雲南錫業去做項目,再如中礦信航能源公司,我們資本運營把前端前期資金的需求解決了,生產建設由西山煤電來做,大家分工合理。我們是並購、投資、建設、生產、銷售一條龍,全產業鏈、全金融鏈發展投資,那就形成了很好的一個鏈條。
  《中國投資》:作為第一個投資礦業的私慕股權基金,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遇到過的最大的問題是什麽?
  鄭智:最大的問題就是中國企業在行業內怎樣避免內訌,我們第一單項目是一個黃金礦,這個金礦是在美國內華達州,當時市值相當於美金的三千多萬,當時就勘探出了240萬盎司的黃金,相當於70噸黃金。在中國一個黃金礦大概有10噸就是大型礦了,要是有20多噸就是了不得的事了,市值會非常高。所以我們就瞄準這個項目。當時個方麵都很順利,美國政策比較穩定,而且控股股東又是加拿大人,所以我們就簽訂了這個合同,簽的價格是1加元一股,但是由於當時我們國內的審批程序特別慢,要先寫一個申請,報到礦聯,報到商務部,商務部要等礦聯批,等大使館寫回信,還要蓋章,3個月都沒能批下來,後來收購消息被中國人在加拿大一個公司的人知道了,這時候海外並購內訌的問題出現了,我們1元錢收,他出價2.18元,提出惡意收購要把這個礦權全部收購,這就造成我們收購停滯了,不可能再持續原來的合同了,按照加拿大證券法的要求,再吸入資金的時候不能比市值的價格低於20%,他們出價低於20%的價格就是1.75元,我們收購最低就需要這個價格了。後拉加拿大公司到我們這來考察,一個是覺得我們是實實在在做礦的,團隊都是加拿大人,印象不錯,最終我們勝利了,用1.75元的價格收購了。
  最後對方來找我,我說咱們中國人有必要內訌麽?我是1元錢簽的,那簽了以後2.18元賣給你也好啊,他還不理我們,他說我不要,我就要看到我並購成功。這個事情無形當中讓我們多投資了幾百萬美金,後來這個項目我們收購成之後,退出來了掙錢翻了1倍。
  我們的律師對加拿大的法律非常了解,我們設計了一個方案,基金第一筆錢進去,第二期後他們再投資必須同時讓我們再投一半。國企一般的做法是,我要投資就先得控股,而我們的方案設計是我投了這些已經占了20%的股權了,然後你再投資,必須我投一半,沒有我同意就不行,法律條款就設定了這種條款,所以我就總能控製他。所以第二次增資我們又增加了股份,但是加拿大人對咱們的控股有些不理解,他們就不融資,而我們則借債投資。
  除了內訌問題,初期時,企業走出去一致反映機構審批效率太低,目前國內有一些改變,但仍然是有問題的,尤其國企出去,審批環節還是多,不適合進行海外並購,因為並購需要看好了馬上就融資,需要快速行動,這也讓我們的投資基金應運而生。
  第三個問題主要是怎麽樣才能適應地緣政策、文化理念、交流各方麵怎麽融合。我們也有過教訓,比如我們和加拿大這個公司雖然控股了,後期沒溝通好。也包括我們投的另一家公司,一旦公司好起來之後,原來的股東還是不希望中國人把原來的團隊換掉,而且在某些程度上,也得承認我們的專業知識和管理比他們還是有些出入,事實證明,這兩個公司我們曾經都試圖把它完全控製管理好,但是都沒有成功,一個是真正控製了沒有搞好,一個是控製不了,所以這種文化思想的抵觸還需要溝通交流。
  任何一個企業成功都需要交流,比如我在哈薩克斯坦和非洲,也遇到了有些這方麵做的比較好的中國公司,比方說哈薩克斯坦對中國石油(601857,股吧)很重視,感覺很好,中國石油的做法是幫他們建學校,建醫院,就是這種融入到人家的思想當中,你才能夠立足於不敗之地。
  未來:著重地產與高新技術
  《中國投資》: 您對那些希望在海外投資的企業建議是什麽?
  鄭智:走出去海外投資是必然的,不管好不好都要做,兩個原因:第一,中國物質資源戰略儲備需要我們必須做;第二,國外先進的管理經驗、先進的技術、創新,中國要轉型就必須去學習,即使交學費也要去,走出去是必然的。
  我們要注重一些環節來保證我們走出去能夠成功,第一,要依靠專業團隊,第二,要做好地域的調查,如經濟、政治、結構方麵的評估;更主要的還是怎麽樣去並購,並購好的項目,又如何來溝通海外投資社會、經濟、文化各方麵的關係。要避免過去你管你的投資我幹我的事,我們得學習人家日本韓國人在海外投資,不需要直接控股,我們可以一點點來,一點點控,我們可以用現有的一些經驗引導以後的投資。
  現在歐債危機確實帶來了很多機遇,包括資源類的機會就更多了。做海外投資雖然機會很好,但是我們必須處理好幾個機會,首先中國做海外投資不要內訌,好多地方都存在這個問題。另外一個就是我們海外投資形成力量,不要發生投了一半沒辦法繼續的情況。再一個就是完全市場化。過去有一些失敗,原因在哪?總是要適合於政府需求,這樣不行啊。海外投資必須市場化運作。
  《中國投資》:您總結中礦成功的經驗是什麽?
  鄭智:我們海外投資比較成功的一點有幾個方麵,第一,中國過去海外投資是各行業各自投資,做冶金的做冶金,做石油的就做石油,而中礦聯合基金是把這些行業的精英聯合起來一起做事,把各行業的專家聯合起來建立一個具有專業資質、國際化投資經驗的團隊,我們這個團隊中請了巴裏克黃金、加拿大皇家銀行的專家加入,組建一個國際化的專業團隊。
  第二,就是要考慮國外的資源儲量、環保法律法規、勞工政策、地源政治等。第三就是善於借力。當時中國海外投資審批的效率太低,無形中增加了很大成本,我們就在海外組建基金,例如和加拿大一家投行福布斯曼哈頓(總部在多倫多)成立合作基金,各占50%,我們叫中礦福曼基金,這個基金成立對我們在海外並購,提供了很多方便。
  《中國投資》:下一步中礦的投資計劃是什麽?
  鄭智:下一步我們還是積極尋找比較好的資源,在海外也要尋求地產、高新技術這方麵的項目,比如我們投美國的藍色能源,我們國內大部分風力發電和太陽能發電是分開的,美國的技術已經實行了風光互補發電,我們要把這個前期技術引進中國來。在海外我們投資了美國的頁岩油,頁岩油中國儲量最大,但是中國缺乏頁岩油的開采技術,我們在美國合作投了個項目,生產的頁岩油不需要賣到中國,但是我們要學習他們的技術和經驗,把他們的管理經驗帶回中國來,和美國合作進行中國的頁岩油開采。我們所瞄準的基本上都是中國最需要的、在海外具有潛在競爭價值的項目。